☆27.第二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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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
小龍的反應完全在顧祁白的意料之外。
他一言不發地低眸觀察了一會兒小龍的表情，自然垂落的烏發遮住了大半溫淡的眉眼，莫名給人一種錯位的神性。
就連天邊那輪皎潔清寒的月也自慚形穢。
“怎麽說得這麽可憐巴巴的”頓了幾息後，顧祁白才緩慢啟唇。
他低低垂斂著眸子，朝小龍伸出手，嗓音清冷: “沒人不要你。”
聞言，燦然笑意一點點躍上小龍眼底。
連小龍自己都分不太清，她的歡喜到底是因為顧祁白答應了暫時“收留”她一晚的請求，還是來自於他的後半段話。
搭上顧祁白遞過來的手，小龍借力起身。
只不過她保持蹲坐的姿勢太久，腿難免有些麻了，起的過程又太急了些，不禁一個踉蹌，險些栽跌在地。
顧祁白眼疾手快扶住她，喉間溢出一聲無奈輕嘆: “笨蛋小貓。”
聞言，小龍不太服氣。
她仰頭反駁道: “祁白師兄，我才不是笨蛋。”
“是麽”顧祁白神色自若， “那笨蛋小貓現在還站得穩麽”
“唔，”小龍沒有設防，想也不想便誠實道出自己的感受， “好像還有一點點麻，得再緩一緩。”
話音剛落，耳邊忽地就響起顧祁白一聲低低的哼笑。
小龍茫然仰臉，沒明白顧祁白突然在笑什麽。
隨即很快反應了過來，是自己又被顧祁白帶進了坑裏。
他!
怎麽!
這麽!
愛逗她!!
“祁白師兄，你——”
然而話尚未說完，小龍腰間忽地一緊，眼前的畫面就在短短一兩秒鐘內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: “…咦”
楞了足足有好幾息，小龍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顧祁白攔腰抱了起來。
擡睫望見顧祁白棱角分明的下頜，小龍長睫輕顫，逐漸變頻的心跳聲似是回蕩在耳邊，愈來愈重，愈來愈響。
薄薄緋色悄然爬上少女面頰，小龍緩慢地眨了眨眼，隨即十分配合地摟上了顧祁白的脖頸。
鼻尖縈繞著熟悉好聞的冷杉香，小龍沒了脾氣。
她往顧祁白懷裏縮了縮，思緒在不知不覺間悄然飄遠了。
奇怪，是她的錯覺麽
她不過只是跟著顧祁白下了一趟山而已，可自從去到天遙城以後，顧祁白較先前似乎就變了許多。
至於究竟是哪裏變了，她自己也說不上來。
非要說得具體一點的話，大概就是…不管是牽她還是抱她，顧祁白好像都變得熟練了許多。
不過嘛，大抵是出於妖族喜與同喜歡的人親近的本性，她也喜歡和顧祁白貼貼，所以巴不得顧祁白再“變”得更多一點。
“走神想什麽呢”耳邊落下清冽言語。
小龍聞聲回神，不太好意思將方才心中所想告與顧祁白聽，索性開始裝傻充楞。
“沒有呀，祁白師兄，我沒有走神。”
顧祁白低眸瞥她一眼，也不拆穿。
房門離床的位置不遠，顧祁白三兩步穩穩將小龍放到自己床上，隨即拉來房間裏唯一一把木椅，坐到她身邊。
“那小龍可以告訴我，為什麽要來我房間門口睡麽”
顧祁白不問還好，他一問，夢裏的畫面似又再度浮現在小龍眼前。
小龍抿抿嘴巴，誠實地委屈道: “祁白師兄，我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。”
顧祁白低眸。
夜色昏黑，方才在門外時看得不太真切，現在借著房間裏搖曳著的微弱燭光，的確能夠看清小龍額間的細微薄汗，以及少女略微有些發白的臉色。
顧祁白瞇了下眼，拿出一張幹凈的巾帕，一點點耐心地拭去小龍額間的細汗。
“小龍之前不是說，自己不會做噩夢嗎”
指的是他殺柳南關周那一晚，他要她閉眼時，小龍曾無知無畏說過的話。
小龍聽了更覺委屈，用水漉漉的杏子眼望著顧祁白，悶著聲音喊: “祁白師兄。”
顧祁白便不逗她了: “所以，小龍到底做什麽噩夢了”
想起玄武的叮囑，小龍遲疑地搖了搖頭: “對不起，祁白師兄，這我不能說。”
跟小龍相處久了，顧祁白早已差不多習慣了這樣的對話。
他沒打破砂鍋問到底，只輕笑著揶揄。
“這不能說那不能說的，我們小龍身上的秘密，該不會有天上的星星那麽多吧。”
聞言，小龍眨眨眼睛想了想，頗為認真地回答道: “那還是要比天上的星星少好多好多的。”
顧祁白被她這幅一本正經回答問題的模樣逗笑，眉眼帶了點上揚的弧度，沒有再多說其他。
他替小龍掩上棉被，隔著厚厚一層被褥，安撫性地輕拍了拍: “那便不說了，睡覺吧。”
“祁白師兄不上來一起睡嗎”
聞言，顧祁白的動作一頓。
他緩慢垂了眼，默不作聲地看向小龍，眸底一時間墨色如織。
倒也不是沒跟小龍一起睡過。
畢竟前不久在天遙城中，小龍乘著雲劍離開客棧那一次，他便抱著小龍在山谷裏歇了一整晚。
但這種話從小龍口中說出來，總歸是不一樣的。
低眸卻見小龍翻身趴在床上，望向他的雙目澄澈，腦袋則乖乖巧巧地枕在細白的手臂上。
琥珀色的瞳眸裏幹凈得沒有一點雜質，少女純真爛漫的模樣宛如天山上的一朵雪蓮。
顧祁白在心裏輕嘆一聲，再多的心思也盡數殆盡，只餘無奈。
他擡指豎在小龍唇前: “小龍，以後不要隨便跟別人說這種話，知道嗎”
小龍不解地歪了歪腦袋: “可是，祁白師兄不是別人呀。”
顧祁白撐額輕笑起來: “所以，小龍的意思是，如果現在在你面前的人不是我，你就不會說方才的話了”
哪知小龍搖了搖頭: “不對不對。”
聞言，顧祁白一頓。
唇角笑意淡去，男人輕抿起薄唇，長眸也微微狹起。
一抹暗色隨之浮上桃花眼底，較起以往的溫潤來，多了一兩分涼薄的冷意。
小龍卻沒有註意到顧祁白的異樣，還在自顧自說著。
“如果住在旁邊的人不是祁白師兄的話，我才不會大半夜跑來這邊呢，所以呀，祁白師兄方才的假設是不成立的。”
就像是被小貓柔軟的爪子輕而易舉地撫平了情緒，顧祁白眸底薄冰又在頃刻間消融，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拿少女怎麽辦才好。
他沈默了幾息，最後只道: “時辰不早了，休息吧。”
“那祁白師兄呢”
小龍這回沒有明說，顧祁白卻也懂了。
“我就不了。”說著，顧祁白擡起手來，修長分明的手指撩起小龍柔順的烏發，別至耳後。
“不是說做噩夢了麽，我守著你。”
小龍乖乖應了聲“噢”。
她翻身重新躺好，餘光忽地瞥見了什麽，目光一頓。
“怎麽了”
小龍仰臉望望顧祁白，又低頭看看他搭在床榻邊的食指。
很有禮貌地詢問道: “祁白師兄，這個，可以牽麽”
顧祁白順著小龍指著的方向垂眸: “當然可以。”
於是小龍高高興興地用手勾住顧祁白的食指，至此，還不算滿足。
她想了想，又撐著床坐了起來，傾身靠向顧祁白的方向。
學著小獸之間才會有的行為，她用自己的鼻尖親昵地蹭了蹭顧祁白的。
做完這一切，小龍才彎眼笑開。
望著顧祁白近在咫尺的深邃墨眸，少女笑盈盈的，用脆生生的嗓音甜甜說道。
“那，祁白師兄，晚安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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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龍:也提前跟大家說晚安!ov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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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言不發地低眸觀察了一會兒小龍的表情，自然垂落的烏發遮住了大半溫淡的眉眼，莫名給人一種錯位的神性。
就連天邊那輪皎潔清寒的月也自慚形穢。
“怎麽說得這麽可憐巴巴的”頓了幾息後，顧祁白才緩慢啟唇。
他低低垂斂著眸子，朝小龍伸出手，嗓音清冷: “沒人不要你。”
聞言，燦然笑意一點點躍上小龍眼底。
連小龍自己都分不太清，她的歡喜到底是因為顧祁白答應了暫時“收留”她一晚的請求，還是來自於他的後半段話。
搭上顧祁白遞過來的手，小龍借力起身。
只不過她保持蹲坐的姿勢太久，腿難免有些麻了，起的過程又太急了些，不禁一個踉蹌，險些栽跌在地。
顧祁白眼疾手快扶住她，喉間溢出一聲無奈輕嘆: “笨蛋小貓。”
聞言，小龍不太服氣。
她仰頭反駁道: “祁白師兄，我才不是笨蛋。”
“是麽”顧祁白神色自若， “那笨蛋小貓現在還站得穩麽”
“唔，”小龍沒有設防，想也不想便誠實道出自己的感受， “好像還有一點點麻，得再緩一緩。”
話音剛落，耳邊忽地就響起顧祁白一聲低低的哼笑。
小龍茫然仰臉，沒明白顧祁白突然在笑什麽。
隨即很快反應了過來，是自己又被顧祁白帶進了坑裏。
他!
怎麽!
這麽!
愛逗她!!
“祁白師兄，你——”
然而話尚未說完，小龍腰間忽地一緊，眼前的畫面就在短短一兩秒鐘內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: “…咦”
楞了足足有好幾息，小龍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顧祁白攔腰抱了起來。
擡睫望見顧祁白棱角分明的下頜，小龍長睫輕顫，逐漸變頻的心跳聲似是回蕩在耳邊，愈來愈重，愈來愈響。
薄薄緋色悄然爬上少女面頰，小龍緩慢地眨了眨眼，隨即十分配合地摟上了顧祁白的脖頸。
鼻尖縈繞著熟悉好聞的冷杉香，小龍沒了脾氣。
她往顧祁白懷裏縮了縮，思緒在不知不覺間悄然飄遠了。
奇怪，是她的錯覺麽
她不過只是跟著顧祁白下了一趟山而已，可自從去到天遙城以後，顧祁白較先前似乎就變了許多。
至於究竟是哪裏變了，她自己也說不上來。
非要說得具體一點的話，大概就是…不管是牽她還是抱她，顧祁白好像都變得熟練了許多。
不過嘛，大抵是出於妖族喜與同喜歡的人親近的本性，她也喜歡和顧祁白貼貼，所以巴不得顧祁白再“變”得更多一點。
“走神想什麽呢”耳邊落下清冽言語。
小龍聞聲回神，不太好意思將方才心中所想告與顧祁白聽，索性開始裝傻充楞。
“沒有呀，祁白師兄，我沒有走神。”
顧祁白低眸瞥她一眼，也不拆穿。
房門離床的位置不遠，顧祁白三兩步穩穩將小龍放到自己床上，隨即拉來房間裏唯一一把木椅，坐到她身邊。
“那小龍可以告訴我，為什麽要來我房間門口睡麽”
顧祁白不問還好，他一問，夢裏的畫面似又再度浮現在小龍眼前。
小龍抿抿嘴巴，誠實地委屈道: “祁白師兄，我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。”
顧祁白低眸。
夜色昏黑，方才在門外時看得不太真切，現在借著房間裏搖曳著的微弱燭光，的確能夠看清小龍額間的細微薄汗，以及少女略微有些發白的臉色。
顧祁白瞇了下眼，拿出一張幹凈的巾帕，一點點耐心地拭去小龍額間的細汗。
“小龍之前不是說，自己不會做噩夢嗎”
指的是他殺柳南關周那一晚，他要她閉眼時，小龍曾無知無畏說過的話。
小龍聽了更覺委屈，用水漉漉的杏子眼望著顧祁白，悶著聲音喊: “祁白師兄。”
顧祁白便不逗她了: “所以，小龍到底做什麽噩夢了”
想起玄武的叮囑，小龍遲疑地搖了搖頭: “對不起，祁白師兄，這我不能說。”
跟小龍相處久了，顧祁白早已差不多習慣了這樣的對話。
他沒打破砂鍋問到底，只輕笑著揶揄。
“這不能說那不能說的，我們小龍身上的秘密，該不會有天上的星星那麽多吧。”
聞言，小龍眨眨眼睛想了想，頗為認真地回答道: “那還是要比天上的星星少好多好多的。”
顧祁白被她這幅一本正經回答問題的模樣逗笑，眉眼帶了點上揚的弧度，沒有再多說其他。
他替小龍掩上棉被，隔著厚厚一層被褥，安撫性地輕拍了拍: “那便不說了，睡覺吧。”
“祁白師兄不上來一起睡嗎”
聞言，顧祁白的動作一頓。
他緩慢垂了眼，默不作聲地看向小龍，眸底一時間墨色如織。
倒也不是沒跟小龍一起睡過。
畢竟前不久在天遙城中，小龍乘著雲劍離開客棧那一次，他便抱著小龍在山谷裏歇了一整晚。
但這種話從小龍口中說出來，總歸是不一樣的。
低眸卻見小龍翻身趴在床上，望向他的雙目澄澈，腦袋則乖乖巧巧地枕在細白的手臂上。
琥珀色的瞳眸裏幹凈得沒有一點雜質，少女純真爛漫的模樣宛如天山上的一朵雪蓮。
顧祁白在心裏輕嘆一聲，再多的心思也盡數殆盡，只餘無奈。
他擡指豎在小龍唇前: “小龍，以後不要隨便跟別人說這種話，知道嗎”
小龍不解地歪了歪腦袋: “可是，祁白師兄不是別人呀。”
顧祁白撐額輕笑起來: “所以，小龍的意思是，如果現在在你面前的人不是我，你就不會說方才的話了”
哪知小龍搖了搖頭: “不對不對。”
聞言，顧祁白一頓。
唇角笑意淡去，男人輕抿起薄唇，長眸也微微狹起。
一抹暗色隨之浮上桃花眼底，較起以往的溫潤來，多了一兩分涼薄的冷意。
小龍卻沒有註意到顧祁白的異樣，還在自顧自說著。
“如果住在旁邊的人不是祁白師兄的話，我才不會大半夜跑來這邊呢，所以呀，祁白師兄方才的假設是不成立的。”
就像是被小貓柔軟的爪子輕而易舉地撫平了情緒，顧祁白眸底薄冰又在頃刻間消融，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拿少女怎麽辦才好。
他沈默了幾息，最後只道: “時辰不早了，休息吧。”
“那祁白師兄呢”
小龍這回沒有明說，顧祁白卻也懂了。
“我就不了。”說著，顧祁白擡起手來，修長分明的手指撩起小龍柔順的烏發，別至耳後。
“不是說做噩夢了麽，我守著你。”
小龍乖乖應了聲“噢”。
她翻身重新躺好，餘光忽地瞥見了什麽，目光一頓。
“怎麽了”
小龍仰臉望望顧祁白，又低頭看看他搭在床榻邊的食指。
很有禮貌地詢問道: “祁白師兄，這個，可以牽麽”
顧祁白順著小龍指著的方向垂眸: “當然可以。”
於是小龍高高興興地用手勾住顧祁白的食指，至此，還不算滿足。
她想了想，又撐著床坐了起來，傾身靠向顧祁白的方向。
學著小獸之間才會有的行為，她用自己的鼻尖親昵地蹭了蹭顧祁白的。
做完這一切，小龍才彎眼笑開。
望著顧祁白近在咫尺的深邃墨眸，少女笑盈盈的，用脆生生的嗓音甜甜說道。
“那，祁白師兄，晚安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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